眼。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一直都默默无闻,除了工作,没有男人会主动和她交涉,跟她谈生活,谈命运,谈未来。
从小到大,都没有男生主动追过她,也没有人在长相上夸过她。
老师夸她用功,父母夸她懂事,邻居夸她文静,上司夸她认真。
其实,她多希望有个男人能由衷地对她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惊艳的女人!
这是个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的秘密。
春节,公司放了七天的假,谷雨把她一年的年假都用上了,和春节连在一起足足请了二十天,她说要回家看爸妈。
公司领导虽然不愿意一下子给她那么多假期,可是实在没理由拒绝这个平时一声不吭、天天无怨无悔在公司加班的小员工。
谷雨在公司的平台上提交了申请,然后背起挎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的时候甚至没人注意到她脸上那种期待中透露着坚毅的神情。
她收走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只留下了一台公司配给她的电脑和一个文件夹。
对面办公桌的小李挥了挥手,对她说:“年后见。”
她也回道:“年后见。”
葛天那天出外勤,并没有看这张脸最后一眼。
农历一月初八,很多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唯独不见谷雨。
前一晚下了一场小雪,现在路面上还残留着那些雪花的尸体,它们被车轮压得很实,又黑又硬,糊在道路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大年初八,谷雨既没请假,也没有来。
大年初九,领导给谷雨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占线,怎么也打不通。
大年初十,同事们都纷纷开始担心谷雨了,在上给她留了言,可是并不见回复。
大年十一,人事部的员工找到了谷雨入职时填写的资料,给她老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爸爸,他说,谷雨过年并没有回过家。
大年十二,几个平时和谷雨相处的不温不火的同事来到了她的住处,却得知她在几天前就已经搬走了,人不知去向。
谷雨就这么被公司给除名了。
后来,公司里招进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她的脸像锥子那么尖,她的眼睛像葡萄那么大,她的嘴巴像樱桃那么小,她的鼻子像小山那么挺,她的腿像筷子那么细,她一举手一投足,公司里的男人就疯了似的摇头摆尾、卑躬屈膝。
葛天从没跟这个新来的女同事讲过一次话,他都是远远地看着她,就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天生尤物居然会主动把他约了出来,想和他认识。
他们约在了一家西餐厅,是葛天先到的,他从一坐下就像上了弦似的不停抖腿,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从没这样忐忑不安地等过谁,包括对余琦彤,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餐厅里很安静,桌子上的烛光闪闪跳跳的,把本就朦胧的气氛渲染得更加暧昧。
过了很久,女人都没有现身。
葛天等急了,他掏出手机,正要给她打电话,忽然耳边飘来了一句话,让他的脖颈一凉,险些背过气去。
一张女人的脸凑近了他的脸,在他耳后轻声说道:“你看看我是谁?”
葛天从座位跳了起来,他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女人的脸上下打量,终于颤抖着说:“你是……谷雨?”
再后来,葛天辞了职,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也没细问她整容的具体缘由,他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你真的很美。”
是啊,整容!
他怎么没想到还有整容这种可能性!
水晶没有变色,说明妻子并不是鬼神附身,可那并不能说明身边的妻子就是余琦彤本人啊。
如果她整了容呢?
如果她削了骨呢?
如果她换了皮呢?
葛天看着那散落一地的水晶石,被在自己的这个猜想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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