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听到嫣的回答，侧过脸看看她，从她动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闪亮的泪花。
他惊讶地追问：“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一天深夜，暴雨中这里生了一次泥石流，泥石流冲毁了寨子和农田，十几个乡亲因为逃避不及被泥石流掩埋，这里面就有我们的老师罗芳，我们都叫她‘罗阿妈’……”
“太不幸了——”
王斌看到嫣在揉着眼睛。
伸手拍着她的肩膀说：“别难过，这是天灾，是人力不能抗衡的——”
“不，这是**！”
“**？”
“我听大人们说，开商早就看中了这个地方，想利用这里的农田建一个高尔夫球场，可是遭到了村民的抵制。精于算计的开商就在寨子农田上方一公里处的地方建了一个采石区，结果两年后就生了那一次‘天灾’——”
“真有这事？”
嫣瞥了王斌一眼。
她说：“好多人都像你一样，相信这是一场‘天灾’，按照自然灾害的事故处理了，这个寨子里的人全都搬到了二十公里以外的定居点……”
王斌说：“那么村民们为什么不去告他们？”
“我说的是十年前生的事，那时的村民还‘很老实’。开商给了他们赔偿，在新的定居点为他们建好了新房以后，人们好像就淡忘了那场悲剧，特别是后来，当开商的总裁来定居点出席‘剪彩仪式’时，一个过激的遇害者家属挥刀报复总裁，竟然误伤总裁的夫人，被判了极刑以后，人们对这件事大都讳莫如深——”
“你等等，你知道那家开商的公司名称吗？”
王斌这么问，嫣媚显得十分紧张：“不，我那时还在读小学三年级……”
王斌让她放下车窗的玻璃，想从外面的景色中寻找到他想找到的线索。
十年前，奶奶陪伴爷爷到外地出差，路上遇到了车祸……长大以后，他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言：奶奶是陪同爷爷到一处灾民定居点出席‘剪彩仪式’时，被一个灾民家属砍死的——
嫣说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他让嫣开车，到山下那个高尔夫球场、别墅区，还有那个灾民定居点去看看，他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建筑商、开商的信息。
嫣淡然一笑：“你没听说‘见山跑死马’的说法吗？眼睛望得到的地方，要到那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天都暗下来了，我们改天再去吧——”
王斌看看山那边的一抹晚霞，只好作罢。
车子一路爬坡，终于来到了大桂山的最高点。王斌从车窗伸出头来居高临下看着层峦叠嶂的群山，想起了“一览众山小”的诗句。
他正想让嫣停下车来，开没开口，车子就在一棵香樟树旁停了下来。
王斌惊讶地说：“你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怎么知道我要你在这里停车？”
“我哪有这本事？别绕舌了，快来帮忙吧——”
嫣打开了车的后背箱，跟王斌一起抬下了装着‘野兔’的铁笼子，来到路边的灌木丛，打开了铁笼子……
看着带头的‘野兔’从笼子里探出头来，机警地四下张望，缩回笼中，猛然窜出笼口，一溜烟钻进灌木丛中，后面的几只接连二三地冲出牢笼，消失在茫茫林海中的情景，王斌压抑的心情此时也被瞬间放飞。
他意犹未尽，来到后背箱提起“野鸡笼子”。
嫣忙问：“你要干什么？”
“把这些野鸡也放了——”
“你是害了它们！”
“什么意思？”
“你没看见它们的喙都被剪掉了吗？”
王斌看着它们平平的喙，为这些长着一身漂亮羽毛的生灵担心起来。
他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没有别的选择——山下有一家农家乐，那里的女老板最拿手的菜肴就是‘荷叶野鸡”’，每天，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经过，都到那里品尝“荷叶野鸡”，座无虚席……”
王斌打断嫣的话：“反正都是死，不如在这里放了它们，说不定还会有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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