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晓墨恢复了一些精神，便央求庄子寻带她去绯霜苑。她想去看看雪落的情况，至少在启程之前，要确保她无恙。
若不是落仙宗不宜久留，若不是想尽快查出杀害母亲的凶手，苏晓墨真相亲自护送雪落去琼华岛。
一进绯霜苑的大门，只见柳清客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很是落寞。
“柳大哥？”
苏晓墨一连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应。直到她走近了，他才转过头来。
“柳大哥，你怎么了？”
柳清客并未答话。庄子寻想起昨日柳清客兴高采烈收拾行囊，今日竟像落了霜一样，难道……
“难道雪落她？”
提起雪落，柳清客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淡淡地说：“她没事，已经离开落仙宗了。”
“离开？”
苏晓墨和庄子寻都是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让别人送她？”苏晓墨似乎有些生气。
庄子寻连忙拉住她，追问柳清客：“柳兄可是有什么苦衷？”
苏晓墨安静地看着柳清客，等着他解释。
许久，柳清客才叹息一声，垂着头：“家事，二位就不要再问了。”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苏晓墨满意，她毫不客气地指责：“柳清客，到底是什么家事？是不是雪落伤得太重，你，你放弃她了？”
“我没有！”柳清客立刻反驳，站起身来如同困兽一般，眼里的痛苦像利剑一样刺过来，“我没有放弃她！我绝不会放弃她！可是……可是我……”
“既然柳兄说了是家事，那我也不好再问。只是，朋友一场，若是需要庄某帮忙，但说无妨。”
柳清客投来感谢的目光。
苏晓墨却气昏了：“家事？我也是柳家人。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值得让你抛下雪落？”
柳清客几次开口，终是忍住。最后他挥挥手，淡淡地说：“今生能得二位朋友，是柳某三生有幸。来日再见，还望二位将我视如陌路才好。”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苏晓墨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什么意思？逐客令？绝交了？”
庄子寻皱着眉，不言语。
“他到底怎么了？雪落也不管了，还说这种话？”苏晓墨暗暗运起灵力，点头，“我应该还能再来一次问神诀。”
见她提步朝柳清客房门走去，庄子寻赶紧一把拽住她。
“咱们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改日再来问。”
“可是雪落她……”
“放心，既然柳兄做出这样的决定，也送雪落启程，想来应该做足准备了。”庄子寻安慰她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哄走。
柳清客背靠着门，直到听见他们离去的声音，才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回想起昨夜父亲的话，他简直痛苦得没办法呼吸。往事也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那是几岁的时候？四岁，还是五岁？似乎是寒冷的夜晚，父亲当时把他带到一个黑漆漆地屋子里，给他一柄匕首，让他杀了躺在角落里的人。
说是人，也不确切。那人头上有毛茸茸的耳朵，应是弃灵。父亲说，想要变强，就要杀死弃灵，炼化灵丹。他不肯，父亲就抓住他的手朝弃灵刺去。他就是个几岁的孩子，如何斗得过大人，一口咬住了父亲的手。
那次父亲特别生气，让他跪了一整晚。那晚真冷啊，后半夜还下起雪来。迷迷糊糊地，好像被人温柔地抱住。等他醒来时，已经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说来也奇怪，原以为父亲还要继续逼迫他，或者继续惩罚他，可父亲似乎忘了那件事。那间黑漆漆的屋子，他再也没去过。
那件事后的第三天，他刚刚好一些，就听说弟弟发烧了，他赶紧跑去琊苑。弟弟瘦瘦小小的，缩成一团，脸红红的，还挂着泪痕。他赶紧把手搓热，温柔把握住小柳清复的手。
谁知弟弟醒来见到他，竟吓得直往后退。他不明白，以为弟弟烧糊涂了，赶紧爬上床抱住弟弟。而弟弟哭得更凶了。
如今想来，为何柳鸣鸢后来不仅没提过再让他夺丹，为何柳清复紧接着就发烧，甚至不让他握手。还有白玉婵那日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为何柳清复明明更爱黑色，却从来只穿金衣。
为何？
答案，原来一直都摆在眼前。
而柳清客这么多年做了什么？
故意不给柳清复过生辰，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经常因为他夺丹的事发脾气。
昨夜父亲的话再次回响起来：
“你以为你凭什么假清高？不过就是那小子愿意替你而已。儿子，我不瞒你。你的资质比他强多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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