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道观内，身坐厅堂中正座的两人忽然睁开双眼，一抹猩红之意在龙渝目中凝然而现，面上忽然浮起一抹红意，张口便是喷出鲜血，将他的衣襟与身下尽数染得殷红一片，触目惊心。
“果然不愧是天机法的传人，如斯多年修为未曾有丝毫精进，却依然有这等手段，实在是令我惊讶。”虽受到内伤，但龙渝却是毫不在意的扬天长笑，唇齿被鲜血染就的通红一片却毫不在意，哪怕是正在唇边滴落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拭，长笑声中的他宛若一头厉鬼，却尽显豪情。
天机子在睁开双眼的刹那，身躯便是一震，右手轻握的椅子扶手已是被他生生抓断，唇侧一缕血迹悄然落下，满目凝重的望着龙渝，却一时默然，龙渝之言不错，若他没有这天机所限，自己的修为凭借天机法的霸道，早已冲到人间绝巅！只可惜，天道使然，修天机者，沾染因果太多，修为也会退步，这便是天机法的另一弊端，若有心插手红尘事，则必然会施展修为，但惊人的修为较之寻常修行者却又颇为不同，一但施展天机推衍，他的修为也好似被天道压制，无论如何修行，都不得半分进展，而当天长日久之后，当修为臻至当今境界时，却赫然发现，眼前竟是绝路！种种积累下的因果此时相互纠缠着，宛若病魔产生，一生再难驱除。
修天机沾因果本是大忌，但即使如此却依然有无数人带着疯狂的念想想要修炼天机法，除却天机法诡异莫测的手段，还有其一经修行，进境之快简直骇人听闻，哪怕是当今世间资质绝巅、赤子诚心也难以与之相比！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够凭借种种手段与修为在当年将当时的修行天才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
“你这些年虽然执掌九杀堂，但一身修为却不曾落下，竟然臻至到了这等境界，实在是令老夫大开眼界。”言语刚落，天机子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望着龙渝的目中带着一抹罕见的惊意。
刚刚两人一战是在龙渝的心海中，虽然外界波澜不惊，但其内凶险只有两人能有体会，令天机子在意的并非是这些，而是身在龙渝的心海中，他竟丝毫没有感受到龙渝的压制之力，毕竟，仅凭意念进入他人心海中，身为心海主人者会在心海中施展某种手段用于压制其他意念，但龙渝却没有这么做，完完全全与他意念拼斗，高低所见此时足见分晓，龙渝虽然稍逊一筹，且一眼望去受到重创，但归根其因却并未受到重创，只是一般的内伤而已，且这喷出的鲜血中还带着些许淤血，显然是以前经脉受到的淤阻，此时竟随着这口鲜血好了许多，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只有天机子清楚，先前心海中的交手自己已是落下数成，他虽然未曾施展全力，却已经施展了八分手段，反观龙渝，此时依然中气十足，至于施展了几成的手段，唯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师尊师尊，发生什么事了，这、这有血……”稚嫩的言语声令两人回过神来，天机子望着起身怯怯走到自己身侧的应玄，面上流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摸了摸应玄的小脑袋，轻声摇头道。
“我与你这位叔叔刚刚比试了一下，不过可能出手的有些重了，不碍事，只是轻伤而已。”
自袖中摸出手帕，天机子将唇边鲜血轻轻拭去，再次望向龙渝，只见后者一如自己刚才一般正在擦拭面上沾染的鲜血，从容不迫好似在家中，没有丝毫紧张之意，仿佛先前的交手只是一场比试而已。
应玄似懂懵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天机子的一番言辞，只见应玄面上的一抹担忧与恐惧，不难看出这番安慰之言并未有多大效用，只是伸出手紧紧抓着天机子的衣角，紧闭双唇不敢多言，怯怯的望着龙渝，带着一抹敌意。
“龙渝，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创出九杀堂这等正魔不分的门派？”当天机子目光闪动，却是忽然如此询问道。
“正亦或魔，又有何分别？在我看来正魔皆是同道，只是正道无法撕下那层伪君子的面具而已，这等事情你不会不清楚。”将染血的手帕随意的扔到一侧，龙渝满面平静的道。
“我自然明白，可是你又是为了什么这么做？若只是为了修炼，何不如直接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修炼便可，但你有意插手尘世，却与你的目的相悖，这你又作何解释？”天机子微微皱眉，对龙渝的回答有些不满，却无处反驳。只能再次问道。
“解释？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地方？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说你，就是徐长空亦或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单湘子又如何？身为仙门正道，你可有看到他们做的一切？比起我犹有过之而无不及……”龙渝忽然狂怒的开口喝道，原本目中的沉静被血丝爬满，带着难以隐喻的杀意，但在眼底深处却深藏着一抹极致的…冷静！
天机子无从查觉，只是对龙渝的这番话皱了皱眉，虽然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清楚龙渝性情的他却是明白这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亦或是为了何人。
“你还在记着她？”沉默顷刻，天机子如是道。
龙渝骤然一怔，目中带着一抹凄凉望着天机子，苦涩的摇着头。
“你既已清楚，又何必挑明？为了她，我与徐长空曾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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