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那是我贴身丫鬟!”周呈瑶又气又急的跺脚,咬着下唇。>
丫鬟们多是后天一层。>
乱棍之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外面丫鬟哭喊,渐渐弱了……周河全低头喝茶,拾起糕点品尝,周呈瑶看得心寒,她从小到大,没见过父亲如此冷酷无情的一面。>
周河全瞥了眼在旁伺候的管家,随意吩咐道:“你先下去。”>
少顷。>
周河全看着女儿:“今天爹就教你个道理……做事的时候,要么找个好由头,要么找个明面上的靶子,别把自己身上弄脏了,装也得给我装出仁慈体面!”>
周呈瑶一声不吭,心里不认同。>
周河全盯着她,道:“你这是暗中害人,结下了仇,如何化解?”>
爹爹何意,考教自己……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谁敢来周宅撒野,叫人乱棍打出去就好了。”>
她年方十三,后天三层的境界。>
虽然说后天四层是分水岭,但是经常服用淬体丹,肯下苦工不太难。>
更何况……>
除了那两个教习……>
周家养着好几位后天五层的武人呢。>
周河全一掌拍在桌子上,有些恨铁不成钢:“愚蠢,那是资助,武人可不是咱家的下人!”>
接着。>
周河全声音低沉:>
“有些武人,睚眦必报,多年恩怨也一直记在心底。”>
“你还要乱棍打出,简直无脑,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应该当场打死才能安心!”>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不留一点余地!”>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平日里不知收敛,不知分寸,不知敬畏,注定是遗祸无穷。”>
说到这儿,周河全语气幽幽,回忆当年的往事:“四十年前,洛河村的首富之家不姓周,姓张……张家的财富、人脉、地位全都远胜咱们周家,村长登门拜访,都得低头弯腰,就因为张家资助过四五位武道秀才。”>
“后来怎么样?”>
“张家人习惯了嚣张跋扈、欺辱村里孤儿寡妇,就此结下仇……那寡妇连夜搬走,挨饿受冻,死在半路,儿子却被人收留,十年后回来报仇,已经是大乾的武道举人!”>
武道举人,后天九层,称得上后天巅峰。>
洛河村张家,当场被灭门……曾经资助的那些武道秀才,有个出面讲情,直接打断双腿。>
那一日,张家大院,血流成河!>
上百具尸体堆砌如同小山!>
这就是自食恶果!>
周河全叹道:“在洛河村,张家一手遮天啊,若不是满门死绝,人人叫好,哪里轮得到咱们周家当首富。”>
周呈瑶脸色微微发白。>
她初次听闻张家的陈年旧事。>
她咬着下唇:“咱们村子……以前出过武举人?”>
周河全:“那位武举人就住在飞云县城,担任县尉一职。”>
“所以说啊。”>
“广结善缘方才是长存之道。”>
瞧那方鸿,父母早亡,是个穷苦的孤儿。>
这与那位武举人的出身,有几分相似……周河全眯起眼睛,端起茶杯,放在嘴边。>
周呈瑶乖乖道:“爹,那我要回字典就好了。”>
“糊涂!”周河全放下茶杯:“你找个丫鬟说明此事的原委,送上一颗淬体丹。还有那‘自作主张’的贴身丫鬟你也得多加安抚,给些好处,如此才算是周全。”>
淬体丹?>
送给一个孤儿、佃户、下等人?>
周呈瑶不服气,心里嘀咕:“爹糊涂了呀,这点小事也值得费心费力……我看就是装好人,装久了,变得胆小怕事啦。”>
“淬体丹,十五两银子一颗呢。”>
“不过爹说的也对。”>
她转身,出了门,唤来一个翠绿衣裳的丫鬟。>
屋内。>
茶温。>
周河全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我借故发火,给儿女警示,不可重演张家的灭门惨事。”>
屏风之后,有人走出,是一个锦衣玉带的少年:“爹,三姐她好像没听懂您的意思?”>
“我儿。”周河全微微一笑:“你仔细说说。”>
锦衣少年开口道:“区区平民,性命不如牛羊贵,既然得罪了三姐就直接打死,人死灯灭,恩怨全消,自不会埋下祸根……呵,换成我,就会求爹爹,找个由头,或者私下命人弄死他!而我不会出面,身上不沾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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