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寻说得对。柳鸣鸢与贺春一心想要空和庄子寻的灵丹，柳清复当时也参与其中。可见，落仙宗便是早已习惯如此，上下都不觉得这是错。如此倒也说得通了，柳清客一向对弃灵不存偏见，若是知道一母同胞的弟弟竟为了一己私欲而夺丹，自然是不好受。
苏晓墨忐忑不安地看着庄子寻，这里实在是太危险，而他又身陷囹圄，只怕一不小心便也要被夺丹。她生怕容川没找到，再害了庄子寻。
庄子寻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安慰她：“别怕，这里没人打得过我。”
他的笑容让她稍稍安心。当她一个人走在回如画苑的路上，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似乎很吝啬把光明洒向人间。白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此时失了光彩，全成了张牙舞爪的黑影。风一吹，那黑影的窃窃私语便被送进苏晓墨的耳朵里。
“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
苏晓墨更加心烦意乱。忽然，前面出现个人影，惊得顿住脚步。她缓缓往前走了几步，那个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柳清复？”苏晓墨疑惑地念叨，他平时都是金灿灿的长衫，今夜却穿了一件黑色衣服。
朦胧的月光下，他盘膝坐着，面前是一池粉艳艳的荷花。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有些落寞，苏晓墨忍不住停下脚步。
柳清复早知她靠近，一开始想假装没发现放她离去。可她偏偏要停下来，他反倒生出说话的欲望。
“看够了吗？”
柳清复忽然出声，着实把苏晓墨吓得不轻。她嗫嚅半晌，掩饰心虚一般哈哈一笑：“这池荷花真美啊！”
“……”柳清复没想到她会如此，转头看她，低声：“过来。”
苏晓墨撇嘴，不情愿走近几步。柳清复端详她好一会，才说：“鼻子有些像。嘴巴不像，厚，显得笨。”
“我才不笨！”苏晓墨没想到他会取笑她，气呼呼地顶撞他。
柳清复被她逗笑，立刻又落寞地抬起头，漫不经心：“我倒真是羡慕，自幼便与柳家没什么关系。哼，如今回来做什么？”
苏晓墨更加气愤：“我才不稀罕你们柳家！我也从来不稀罕姓柳！”说完，转身就走。
“若我也能如你一般自由，一定不会回来……”
柳清复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可抗拒的伤感。苏晓墨回头看他，却见他已经转回身，重新对着荷花去了。
苏晓墨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才离开。
难道他刚刚问她回来做什么，并不是在嘲讽她攀附高枝？
第二日，苏晓墨照例来到绯霜苑。
“早就说过你不要练炎明诀，听不懂吗？！”柳清复冲柳清客咆哮。
柳清客推开他：“不要你管。”
“不许再练！”柳清复强硬地扯住他的胳膊。
柳清客不知怎么，竟直接抽出霜青剑，狠狠刺过去。柳清复连忙躲开，不敢相信地看他。
“凭什么……”霜青剑舞得飞快，剑剑不留情，“凭什么！”
柳清复轻松躲开，丝毫不反击。柳清客举起的剑猛地顿住，他噗地吐出一口血，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大公子！”雪落一惊，赶紧跑过来扶住柳清客，抬头看柳清复，“二公子，求你……”
柳清复似乎也没想到会如此，一时慌了手脚。
苏晓墨也赶紧跑过来，探一下脉，随即抽出三根银针，扎在他的天音、五蕴、灵交三处大穴。
“自幼，你我本一同修习。你越来越强，而我……咳咳，炎明诀，是我最后的希望……”柳清客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他抬眸看着柳清复，神情决然：“我不能……”
话未说完，他的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柳清复大受震动，他从来不知在柳清客的心中，竟是如此在乎输赢。难道这就是他总是出去游历的原因？
苏晓墨可没心思想那么多，她直接运起问神诀。自从失了灵韵生，这是第一次使用问神诀，不知还能不能有之前的效果。
近一个时辰，苏晓墨才停下，缓缓取针。雪落一直守在这里，而柳清复早已不见踪影。她莫名心凉，哥哥伤成这个样子，弟弟居然……
柳清客的呼吸声格外沉重，他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睛。
“大公子，觉得怎么样？”雪落的眼泪险些滴落下来。
柳清客无力地闭一闭眼睛。
“柳大哥，我知你不爱听，但作为一个大夫，我还是要说。”苏晓墨说得很慢，也很坚决，“你现在练的功法过于霸道，与你本身体质并不相容。若强行练习，只怕……轻则断送修为，重则……性命不保。”
柳清客没听完就闭上了眼睛，像是早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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